第54章 第 5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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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第 54 章
八月末, 開學了，學生陸續返校，城大校園眨眼間又熱鬧起來了。
葉良風的二手書店在暑假休息了一段時間，今天開門繼續營業。
她早跟學校溝通過, 對新學期裏哪個學院新增什麽專業和科目心有中數, 相關的二手書籍能找到的都備得七七八八，從早上開始便在店裏整理, 快到午飯時間時, 碰見崔沫一個人從店門口經過。
“崔老師。”葉良風上前招呼她。
崔沫停下來朝她笑笑：“葉老板, 暑假過得好嗎？”
葉良風說：“挺好的, 總算抽出時間陪小舜一起做幹預了。”
崔沫問：“我聽店員說你也回了老家一趟, 帶著小舜嗎？”
葉良風神色不太自然，說：“我自己回的，小舜送去保姆家照顧了幾天，他每天都要去做幹預, 不想缺課。”
縱然與崔沫坦白過自己的“副業”，但具體的操作沒必要細說了，難道把工作日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嗎？她不羞於說，人家也羞於聽呢。
“回老家看老人”這塊遮醜布，就讓它一直掛著吧。
葉良風改聊別的事：“崔老師, 我聽物理學院的老師說, 你要升職當官了？”
崔沫微微苦笑：“這只是一個笑話。”
今天到了學校，校領導召她談話, 說城大的校辦主任還有幾年就退休了, 這學期想調她去校辦當副主任, 籌備接手的工作。
校辦主任的日常任務是執行校長的決策，聽著是個主任職位, 實職的話權力卻很大，級別隨時能挑戰學校裏的各院院長。
領導體貼地說，行政幹部對學歷沒有硬性要求，這方面不用擔心會被挑刺，熟悉工作後去參加黨校培訓，順利的話可以升做校長助理，再往上副校長……
崔沫想都不想就婉拒了。
領導也是見過世面的人，溫和地勸她回去好好考慮，拿定主意了可以隨時調崗。
“只是一個笑話”，是指升職這件事純屬同事間開的玩笑？抑或這件事是一件可笑的事？
崔沫的意思葉良風沒理解，但她的眼色葉良風看懂了，察覺到崔沫對這個“升職”有點抵觸，葉良風又換話題：“崔老師，不如我們……”
“葉老板！”有誰興沖沖地喊過來打斷了話。
崔沫看著一名男生朝著葉良風奔過來，他手裏的手機急不及待地遞著給葉良風看：“我的創業計劃書通過終審了！你的二手書店可以升級改造了！”
葉良風對此有些頭疼：“小林，我說過了我不想升級，就現在這個規模我已經忙不過來了。”
小林說：“沒關系啊，有人投資之後我們就有錢雇人了，到時候你不需要親力親為這麽辛苦，搬搬擡擡的瑣事交給其他人做就好了！”
葉良風本想說什麽，顧慮到崔沫在場，不說了。
小林也才看到崔沫，認出了她是大名鼎鼎的崔老師，激動地握起她的手說：“崔老師，謝謝謝謝你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”
謝她什麽？
“我這計劃就是你男朋友的創業基金給支持的！”小林說，“創雲基金，沈皓雲，你男朋友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人家也沒拿我當正經男朋友。”
“我們分手算了。”
想起沈皓雲那天說的話，如今被視作他的女朋友來道謝，不單割裂感由此誕生，人也格外心虛。
回到雲際裏，崔沫在玄關呆站，既沒有往裏走的動力，也沒有退出去的打算。
這大平層以前就覺得大，踢足球都可以了。
現在看更大，空蕩蕩靜悄悄，幹凈是幹凈，高檔是高檔，可惜就像沒住人的陳列間，沒煙火氣沒人氣，又一片黑色，跟恐怖電影裏不打燈的手術室一樣冰冷。
沈皓雲一周沒回來了。
崔沫與他也斷聯了一周。
她那天的手機沒找回來，隔日有一部全新的放在廚房中島等著她拆開，旁邊放著補辦好的電話卡。
崔沫把電話卡裝好，看著手機半天，最後決定不拿它聯絡程康。
改為聯絡沈皓雲。
可撥打鍵遲遲按不下去，她還沒有擬好說詞，事實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和怎麽說，萬一話說難聽了，惹他不高興又一頓爭吵，火上燒油，敗事。
她落在小澤居的摩托跑車也被送了回來，只是車鑰匙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輛四輪跑車的鑰匙。
廚房冰箱的食材依然按照倆人的份量每日由管家新鮮送達，崔沫一個人吃不完，剩下的第二天管家都會處理掉，再補上更新鮮的。
沈皓雲放在雲際裏的衣褲鞋襪手表墨鏡電腦平板，包括那只拍賣所得的古董情侶男表，一切原封不動地留在原位。
崔沫碰見管家時打探過他的口風：“沈皓雲的生活用品你們不收一下嗎？”
正如當初他入住時，一隊人馬幫他把行李搬進來，他若要走了，理應也有一隊人馬幫他把行李搬離。
管家懵然：“收什麽？”
沈晧雲給她安排的保鏢仍每天履行職責，種種跡像疊加起來，崔沫內心隱隱地直覺，沈皓雲還會回來的，他沒有完全地舍她不顧，也沒有完全地抹消他在她身邊的痕跡。
崔沫不敢稱這種直覺為期待，但又無可否認，能令她繼續一個人孤伶伶地住在這個偌大的手術室裏，是因為唯有期待。
這幾天的深夜她會關掉屋內所有的燈，隱在窗簾後面張望隔壁的大廈雲際府。
沈皓雲不住這裏了，是不是就回到那邊住了？
之前亮著燈，窗簾大敞的雲際府六十八樓，最近黑漆漆一片，什麽都看不見。
傍晚獨自在廚房給自己做了味如嚼蠟的晚餐沙拉，吃到中途，手機響了。
是一串陌生號碼。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崔沫猜到是誰，不敢接。
那串號碼不停地撥，以前從來不會的，他做事向來有譜，崔沫擔心他有危險需要支援，接了。
“你在哪？”那邊程康低問。
崔沫斟酌著說：“在雲際裏。你有事？”
程康說：“沒事，這幾天怎麽不找我？”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崔沫：“……”
想罵人，把話說得這麽暧昧會引起誤會的。
崔沫說：“沒事就掛了，我忙。”
那邊程康很懂，沒回話就掛線了。
崔沫捏著手機忐忑。
與沈皓雲鬧分手的事她未有告訴任何人，未到定局尚有轉機，她要試一試扭轉乾坤。
怕就怕這通電話會壞事。
放不下心，另一邊的管家又來電話說有人要探訪。
是上一次來過的姚女士。
崔沫不想應酬，姚細蝶又太鬧人了，她告訴管家：“說我不在……”
“表表姐！”
電話那端早已被姚細蝶占領，她緊急說：“你快放我上來，我有大瓜要通風報信！快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”
姚細蝶進屋後，像小日本進村一樣到處竄到處看到處找。
“你找什麽？”崔沫問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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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細蝶：“表表姐夫，他人呢？”
崔沫說：“他沒回來。”
姚細蝶瞪眼：“oh my god，那郭文定爆的料是真的？”
崔沫拿眼看她：“什麽料？”
姚細蝶反問：“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？”
崔沫擺出臉色：“有話直說，我討厭你賣關子。”
“哦——！”姚細蝶拉長尾音作驚訝狀，“那就是你不知道咯！”
崔沫煩她了，轉身走去玄關想開門送客。
身後的姚細蝶說：“今天是表表姐夫生日！”
崔沫停下來回頭看她。
姚細蝶往下說：“他在文華酒店包了場慶祝呢，請了很多人，還帶了女伴！”
邊說邊走到廚房，瞧了兩眼放在中島崔沫吃剩的沙拉，哀其不幸：“人家摟著美女吹蠟燭吃生日蛋糕，你屈在這裏啃草！”
又怒其不爭：“這麽關鍵的事你為什麽不知道？表表姐，快殺過去踩場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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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末, 開學了，學生陸續返校，城大校園眨眼間又熱鬧起來了。
葉良風的二手書店在暑假休息了一段時間，今天開門繼續營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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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崔老師。”葉良風上前招呼她。
崔沫停下來朝她笑笑：“葉老板, 暑假過得好嗎？”
葉良風說：“挺好的, 總算抽出時間陪小舜一起做幹預了。”
崔沫問：“我聽店員說你也回了老家一趟, 帶著小舜嗎？”
葉良風神色不太自然，說：“我自己回的，小舜送去保姆家照顧了幾天，他每天都要去做幹預, 不想缺課。”
縱然與崔沫坦白過自己的“副業”，但具體的操作沒必要細說了，難道把工作日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嗎？她不羞於說，人家也羞於聽呢。
“回老家看老人”這塊遮醜布，就讓它一直掛著吧。
葉良風改聊別的事：“崔老師, 我聽物理學院的老師說, 你要升職當官了？”
崔沫微微苦笑：“這只是一個笑話。”
今天到了學校，校領導召她談話, 說城大的校辦主任還有幾年就退休了, 這學期想調她去校辦當副主任, 籌備接手的工作。
校辦主任的日常任務是執行校長的決策，聽著是個主任職位, 實職的話權力卻很大，級別隨時能挑戰學校裏的各院院長。
領導體貼地說，行政幹部對學歷沒有硬性要求，這方面不用擔心會被挑刺，熟悉工作後去參加黨校培訓，順利的話可以升做校長助理，再往上副校長……
崔沫想都不想就婉拒了。
領導也是見過世面的人，溫和地勸她回去好好考慮，拿定主意了可以隨時調崗。
“只是一個笑話”，是指升職這件事純屬同事間開的玩笑？抑或這件事是一件可笑的事？
崔沫的意思葉良風沒理解，但她的眼色葉良風看懂了，察覺到崔沫對這個“升職”有點抵觸，葉良風又換話題：“崔老師，不如我們……”
“葉老板！”有誰興沖沖地喊過來打斷了話。
崔沫看著一名男生朝著葉良風奔過來，他手裏的手機急不及待地遞著給葉良風看：“我的創業計劃書通過終審了！你的二手書店可以升級改造了！”
葉良風對此有些頭疼：“小林，我說過了我不想升級，就現在這個規模我已經忙不過來了。”
小林說：“沒關系啊，有人投資之後我們就有錢雇人了，到時候你不需要親力親為這麽辛苦，搬搬擡擡的瑣事交給其他人做就好了！”
葉良風本想說什麽，顧慮到崔沫在場，不說了。
小林也才看到崔沫，認出了她是大名鼎鼎的崔老師，激動地握起她的手說：“崔老師，謝謝謝謝你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”
謝她什麽？
“我這計劃就是你男朋友的創業基金給支持的！”小林說，“創雲基金，沈皓雲，你男朋友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人家也沒拿我當正經男朋友。”
“我們分手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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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雲際裏，崔沫在玄關呆站，既沒有往裏走的動力，也沒有退出去的打算。
這大平層以前就覺得大，踢足球都可以了。
現在看更大，空蕩蕩靜悄悄，幹凈是幹凈，高檔是高檔，可惜就像沒住人的陳列間，沒煙火氣沒人氣，又一片黑色，跟恐怖電影裏不打燈的手術室一樣冰冷。
沈皓雲一周沒回來了。
崔沫與他也斷聯了一周。
她那天的手機沒找回來，隔日有一部全新的放在廚房中島等著她拆開，旁邊放著補辦好的電話卡。
崔沫把電話卡裝好，看著手機半天，最後決定不拿它聯絡程康。
改為聯絡沈皓雲。
可撥打鍵遲遲按不下去，她還沒有擬好說詞，事實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和怎麽說，萬一話說難聽了，惹他不高興又一頓爭吵，火上燒油，敗事。
她落在小澤居的摩托跑車也被送了回來，只是車鑰匙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輛四輪跑車的鑰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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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當初他入住時，一隊人馬幫他把行李搬進來，他若要走了，理應也有一隊人馬幫他把行李搬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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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串號碼不停地撥，以前從來不會的，他做事向來有譜，崔沫擔心他有危險需要支援，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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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沫斟酌著說：“在雲際裏。你有事？”
程康說：“沒事，這幾天怎麽不找我？”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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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罵人，把話說得這麽暧昧會引起誤會的。
崔沫說：“沒事就掛了，我忙。”
那邊程康很懂，沒回話就掛線了。
崔沫捏著手機忐忑。
與沈皓雲鬧分手的事她未有告訴任何人，未到定局尚有轉機，她要試一試扭轉乾坤。
怕就怕這通電話會壞事。
放不下心，另一邊的管家又來電話說有人要探訪。
是上一次來過的姚女士。
崔沫不想應酬，姚細蝶又太鬧人了，她告訴管家：“說我不在……”
“表表姐！”
電話那端早已被姚細蝶占領，她緊急說：“你快放我上來，我有大瓜要通風報信！快！”
崔沫：“……”
姚細蝶進屋後，像小日本進村一樣到處竄到處看到處找。
“你找什麽？”崔沫問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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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細蝶：“表表姐夫，他人呢？”
崔沫說：“他沒回來。”
姚細蝶瞪眼：“oh my god，那郭文定爆的料是真的？”
崔沫拿眼看她：“什麽料？”
姚細蝶反問：“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？”
崔沫擺出臉色：“有話直說，我討厭你賣關子。”
“哦——！”姚細蝶拉長尾音作驚訝狀，“那就是你不知道咯！”
崔沫煩她了，轉身走去玄關想開門送客。
身後的姚細蝶說：“今天是表表姐夫生日！”
崔沫停下來回頭看她。
姚細蝶往下說：“他在文華酒店包了場慶祝呢，請了很多人，還帶了女伴！”
邊說邊走到廚房，瞧了兩眼放在中島崔沫吃剩的沙拉，哀其不幸：“人家摟著美女吹蠟燭吃生日蛋糕，你屈在這裏啃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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